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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了,爱因斯坦!12

Masir 科学羊 2024-03-30

本系列文章预计会有30个章节,这套文献将系统的讲述物理学本身,今天是第三季第13篇


这一节我们主要谈谈玻爱之争(爱因斯坦和玻尔之间为“上帝不掷骰子”而发起的斗争)


早在1927年的第五届索尔维会议时期,爱因斯坦就和玻尔通过思想实验的方式点燃了浓浓的火药,然而这一段佳话却是后世人永生难忘的瞬间。因为这一时刻集聚了历史上最有智慧的头脑聚会。这一块内容后面详细谈。



可惜他们争论的话题,至他们离世都没有解决。直到几十年后贝尔的登场,才平息了“战争”。




01 贝尔是谁?



这里的贝尔并非开启了当年电话时代,建立信息研究中心——贝尔实验室的亚历山大*格雷厄姆*贝尔,而是1928年出生于爱尔兰的约翰·贝尔(John Stewart Bell)。


他就职于欧洲核子研究中心(CERN)多年,从事加速器设计工程有关的工作。但他对量子理论颇感兴趣,业余时间经常思考与之相关的问题。


我在万维钢精英日课里了解到,这个人很内向,因为当时的学术风气问题,他甚至不敢向公众表述他在研究量子力学。


不过人类的伟大总是会在恰当的时间被点燃,贝尔就是这样




02 贝尔的观点


从玻尔和爱因斯坦的争执中我们看到,双方的关键问题是:爱因斯坦一方坚持的是一般人都有的直觉印象,认为量子纠缠的随机性是表面现象,背后可能藏有“隐变量”。


玻尔一方则执着于微观世界的观测结果,由于这些结果并不支持隐变量理论,所以坚持认为微观规律的本质是随机的。


所以爱因斯坦一直坚信,上帝不掷骰子


起初,贝尔基本也支持爱因斯坦一派的观点,他想,也许玻尔等人忽略了某些隐变量存在的可能性。


那么,能否用实验来证明爱因斯坦的隐变量观点是正确的呢?但是研究量子纠缠背后隐变量比登天还难。


研究微观世界中的那些粒子,可不像研究宏观的生物体那么直观,毕竟生物体还有大量的组织、结构和相关的化学分子,可以从它们身上着手研究。


但像电子、中子、质子这样的微观粒子,看似简单实则复杂,令人捉摸不透,更别提那些抓不住、摸不着、转瞬即逝的光子了。这些微观粒子没有“结构”可言,隐变量能藏在哪里呢?


尽管我们不能明确地指出隐变量是什么,但贝尔想到,我们至少可以研究一下这个问题:如果存在隐变量,它们将会如何影响A和B分别测量一对纠缠粒子的结果。


解释量子力学理论时,我们经常将微观粒子描述成一个一个的,但一般而言,在实际测量中,我们会通过对多个粒子的多次测量来确定一个量子力学系统的特性,特定事件发生的概率大,在多次测量中它出现的次数就会更多。


贝尔沿着这条概率统计的思路继续思考。比如,假设隐变量存在,我们虽然不知道它是什么,但是既然隐变量能影响粒子的行为,那么它就应该与粒子的某个可观测量(比如电子的自旋)有一定的关系,如果多次测量这个可观测量并取统计平均值,这样的关系就能显现出来。


03 实验室怎么证明的?


这里我们不谈论学术方程,太过复杂,请允许我借鉴万维钢老师的思想实验来给大家讲解,请看以下(以下内容来自《万维钢精英日课》)


1.一个故事


故事是这样的。你和我,咱俩做几个实验。


假设现在有那么一台机器,每隔 10 秒钟就同时往两个相反的方向发射乒乓球,一个乒乓球往东,另一个乒乓球往西。


乒乓球的颜色可以是红色也可以是蓝色,但是具体是红色还是蓝色,每次发出来都不一定。假设乒乓球可以平稳但是高速地飞行很远。


我在东边,你在西边,各自接收飞过来的乒乓球,咱俩的任务就是观察和记录自己收到的乒乓球的颜色。咱俩的距离很远,互相并不直接通信。每隔 10 秒钟,我们就记下一个乒乓球的颜色。


我们想知道这台机器发射乒乓球的规律。为此,我们要做三个实验。


实验一


第一个实验非常简单,我们约定一个比较长的时间段,在这个时间段里各自按顺序做一份收到的乒乓球颜色的记录,然后把两份记录进行比较。


比如我收到的记录是“红色-红色-蓝色-红色-蓝色-蓝色……”,我和你比较之后发现,你的记录也是“红色-红色-蓝色-红色-蓝色-蓝色……”,和我的记录完全相同。


由此我们得出一个结论:这台机器每次向两个方向发射的乒乓球颜色都是相同的。


你看,简单吧?这似乎就是一台忠厚老实的机器,虽然每次发射球的颜色可以变化,但是同时发出的两个球的颜色总是一样的,兢兢业业童叟无欺。


好。


实验二


现在我戴了一个墨镜再观察我接收到的乒乓球,而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戴墨镜观测。


观测一段时间再比较咱俩的颜色记录,就发现咱俩的记录在大部分时间内还是相同的,可是有 1% 的记录中,我们接收到的球颜色不同。


那是不是我粗心大意记错了呢?那咱们把这个实验再做一遍,这回换你戴墨镜,我不戴。结果发现,还是有 1% 的颜色记录对不上。


那么我们得出结论,肯定是这个墨镜有毛病。墨镜,有正好是 1% 的机会,会“看错”乒乓球的颜色。


注意,墨镜这个出错率是固定的。你做一万次实验,它出错 100 次。你做十万次实验,它出错1000次 —— 什么时候出错可能不一定,但是长期看来它的输出很稳定,总是 1%。墨镜,也是不会“提高自我”的一台机器而已。


没问题。


实验三


在第三个实验中,咱俩都戴着墨镜观测。


在说实验结果之前,我想先问你一道小学数学题 —— 请问如果咱俩都戴着一个出错率是1%的墨镜,那么咱俩的观测记录中,*最多*会有百分之几的颜色是对不上的?


小学生数学题的答案,当然是 2%。


我的墨镜犯 1% 的错误,你的墨镜犯 1% 的错误,如果咱俩不同时犯错,那总的错误数就正好是 2%;如果咱俩在某些时候正好都错了,那负负得正,咱俩那一次的结果还是一样,总的错误就会少于 2%。总而言之,两个人都戴墨镜,两个人颜色记录的差异应该是*最多* 2%。


但实验结果不是2%,而是4%!


这个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乒乓球刚刚离开发球机的时候,是没有固定颜色的。是我们看到乒乓球的一瞬间,它才有了一个颜色。


之所以出错率不是 2% 而是 4%,是因为在被我们看到之前的那一瞬间,两个乒乓球之间有过一次“协调”。


所谓乒乓球,在真实的物理实验里可以是电子、光子或者别的什么粒子。拿电子来说,所谓乒乓球的颜色,其实就是电子的自旋。


物理学家很容易在实验室里制备这样的电子对,并且让它们的“总自旋”是0,那么根据角动量守恒,一个自旋是正的,另一个自旋就必须是负的。这就等于说每次发出的两个乒乓球颜色必须是不一样的 —— 我们前文说必须一样,是为了行文方便,道理还是这个道理。


在1972年,克劳泽及其合作者弗里德曼,成为贝尔不等式实验验证的第一人。


也就是说“鬼魅般的超距作用”,是真的。上帝允许这个世界有随机性。


所以,今天的物理学家只好幽默而遗憾地说一句:“抱歉了,爱因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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