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蒋勳】《看毕加索》28毕加索的女性世界(4)

仅供学习交流,不作商用,版权归属蒋勋先生所有。



“当你即将死去时,有些事情即使没有做完也不会有遗憾,只有这样的事情才能推到明天去做。”

——毕加索


坐着的男子(自画像)


1943年,年已62岁的毕加索认识了21岁的年轻女画家方斯华姿·吉洛,在此后的3年时间里,他与这个优雅漂亮的女孩子玩起了互相追逐的游戏。1946年,弗朗索瓦兹终于同意和毕加索一起生活,欣喜若狂的毕加索为她画了油画《女人与花》。

方斯华姿讲了一段故事,她说:毕加索原来想画一张相当写实的肖像。画过了一会儿他说:“不,这不是你的风格,写实的肖像根本不能再现你。”她已经坐下了,但是他说:“我看你不是坐着的,你根本不是被动型的人,我只看见你站着。”

他突然想起马蒂斯说过曾把我的头发画成绿颜色,于是得到启发:“并不是只有马蒂斯才会把你画成绿头发。”他说。由此头发就画成了绿叶的形式,一量头发画好了,肖像就自然而成了象征性的花朵图案。他以同样的弧形节奏画了乳房。在绘制该像的各个阶段里脸一直是很写实的,这似乎与期余的部分格调不统一。他深思了一会儿。“画这个脸我得从根本上另打主意,”他说“尽管你的脸是长长的鹅蛋形,但是为了表现光彩和表情,我需要使它变为一张扁扁的椭圆脸。为了弥补它长度上的损失,我要把它画成冷色——蓝色。它会像一个小小的蓝月亮。

他把一张纸涂成蓝色,然后根据他对我脑袋的这要领概念剪成各种程度的椭圆,先是两个正圆形,然后是三四个更符合他这一想法的扁圆。等到都剪好后,他在每一个上分别画上了眼睛、鼻子和嘴。然后他把这些椭圆用针别在画布上,同时上下左右地移动,看看是不是合意。起先似乎没有一个合适,一直试到最后的一个才罢手。因为其余的都已经在不同的位置试过了,所以他已经知道了该怎么放。当他把它放在画布上之后,这个形状在他摆的地方看上去正合适,完全令人信服。他往旁边一站说:“好了,这就是你肖像。”

他们同去法国南方居住,在那儿方斯华姿为他生了两个孩子:克劳德和帕洛玛。但到1953年,方斯华姿终于“对和一座历史纪念碑一起生活感到了厌倦”,于是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巴黎。后来她又结了婚并移居美国。

这期间,毕加索的作品中除了显示这种简单家庭生活的快乐之外,还表达了他对政治的承担:1944年绘制《骸骨的藏室》,1947年有《为了法国而死的西班牙人》。他继续绘画静物、风景、肖像……1950年,库尔贝的《塞纳河边的女人》启动了他的围绕名家大师作品的变奏创作。

1950年,毕加索与早先结识的雕塑家朱利奥·冈萨雷斯一起制作了《山羊》等雕塑作品。冈萨雷斯是个训练有素的金属锻工和技工,他有着纯熟的金银制作工艺。他善于领会毕加索的意图并发挥自己的想象空间。毕加索与冈萨雷斯一起制作的大部分作品堪称绝世之作,大部分观赏者都产生了胆战心惊的感觉。他竭尽所能地创造雕塑所有可能的形状,试验不同材料和新技术,时而塑造石膏模型,时而雕凿木材、裁剪纸板、折叠铁皮,把无意间发现的东西拼凑起来,开创了现代雕塑所有发展的可能性。

《山羊》的背是一片棕榈树叶,怀孕的腹部是个柳条筐,四只蹄子由木头和废铁组成,尾巴是铁做的,羊角和山羊胡以葡萄藤为材料,耳朵则是由纸板代替,乳房是个食品罐头,其上的折痕由两个陶瓷器皿来表现;生殖器是一个一折为二的铁盖,肛门是一小段铁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先以石膏粘合塑形,接着把铜铸浇在上面。

1954年,毕加索在瓦洛里斯结识了沉默寡言的棕发美女杰奎琳·洛克。1959年之前他们同居于康城,他在康城为德拉克鲁的《阿尔及尔的女人》与贝拉斯克斯的《宫女》埋头作画,同时继续《画室》的后续工作。他先搬到沃韦纳盖斯,然后在木甘附近的娜特丹·德·米城堡定居,继续他的变奏系列创作。

1961年杰奎琳正式成为毕加索的第二任,也是最后一任妻子。杰奎琳来自西班牙东北部的卡塔卢尼亚,是个幽娴贞静的女子。在毕加索生命中的最后十几年里,她陪他去过加利福尼亚、戛纳等许多地方,为晚年的毕加索营造了一个温馨、宁静的世界。毕加索常从他的体形中回想起卡塔卢尼亚的农妇,他为她画了大量的肖像画。

1973年毕加索静静地离去,走完了九十三岁的漫长生涯,他如愿以偿地度过了一生。杰奎琳感到失去了生活中唯一的爱,13年后也自杀殉情。

毕加索一生是个不断变化艺术手法的探求者,印象派、后期印象派、野兽的艺术手法都被他汲取改选为自己的风格。他的才能在于,他的各种变异风格中,都保持自己粗犷刚劲的个性,而且在各种手法的使用中,都能达到内部的统一与和谐。问起他创作的秘诀时,毕加索说:“我的每一幅画中都装有我的血,这就是我的画的含义。”(1937-1973)


Pablo Picasso

毕加索作品鉴赏及赏析

抽象主义时期系列


受伤的弥诺陶洛斯(牛头怪)


朵拉·马尔


朵拉·马尔半身像


阿莱城的姑娘李·米勒


玛丽·泰蕾兹


玛丽·泰蕾兹


逮住小鸟的猫


吃鸟的猫


多拉·马尔


思考的玛丽·泰蕾兹


在昂蒂布的夜间捕鱼


贵族詹姆·萨瓦特斯


公牛的头骨


穿黄色衬衫的多拉·马尔


椭圆形的盘子


影子


带手柄的壶


西尔维特·大卫


西尔维特·大卫


坐在绿色椅子上的西尔维特·大卫


斗牛场面(被掀起的骑马斗牛士)


斗牛场面(被掀起的斗牛士)


头像


斗牛士


火枪手


坐着的老人


毕加索的八种签名


谈判


蹲着的男子


拥抱


戴草帽的男子头像


母亲和孩子


瓦伦西亚港口


钢琴演奏者(委拉斯开兹)


窗外的星夜


麦田


波波(委拉斯开兹·穆里略)


扶手椅和狗


沃夫纳格餐厅


鱼杂烩


画室(栖息的鸽子)


草地上的午餐

大胡子男子


达娜厄


猫和龙虾


草地上的午餐


画家


梳妆台上的静物


加鲁普的海滩


唐·吉诃德


加利福尼亚扶手椅


春天


戛纳“加利福尼亚“画室


三口之家


晨曲


午休


蓝房子


阿利坎特渔船


男子


蒙马特小酒馆


骑马斗牛士


骑马斗牛士之死


男子


男子和果盘


小丑和小提琴


画家


扛着山羊的男子、吃西瓜的男子和长笛手 


画家和他的调色板


吸烟者


吸烟的火枪手


男子头像


拉斯维加斯·梅尼纳斯(委拉斯开兹)


马诺拉


拉运母马和马驹的弥诺陶洛斯(牛头怪)


骡子


伸手烤火的老妇


明奎尔半身像


塞巴斯蒂安·朱雅·维达尔半身像


颓废派诗人萨瓦特斯


坐着的小丑


半身塑像和调色板


鸟笼


桌子上的公牛头


伊卡洛斯之秋


黄带子


牛头骨


多拉·马尔半身像


金黄色的鸟


玛雅和玩具船


鲜花


鲜花和鸟


若恩咖啡厅


拿着龙虾的男孩


多拉·马尔半身像


努施·艾吕雅半身像


牧神之舞


拉斯维加斯·梅尼纳斯(委拉斯开兹)


拉斯维加斯·梅尼纳斯(委拉斯开兹)


拉斯维加斯·梅尼纳斯(委拉斯开兹)


玛丽亚·阿古斯蒂纳·萨米恩托(委拉斯开兹)


画室里的鸽子(委拉斯开兹)


画室里的鸽子(委拉斯开兹)


画家和模特儿


画家和模特儿


坐着的多拉·马尔


小夜曲

此画又名《晨歌》,画中两个女人。似乎被解剖的那个,躺在那里,能看得很清楚,至少从可辨别的特征上是这样。但是另一个人物就没有那么明显了。既便如此,也能推断出她是个女人,因为她穿着裙子——这不那么直接的证据。

她拿着一个曼陀铃,放在膝上,看着自己的同伴,而她另一只眼睛直视我们。同伴看起来很放松,双手放在头后面,慵懒怠惰。她的黑头发梳理得无可挑剔,整齐地落在床边,虽然用的似乎是耙子而不是梳子。条纹床垫倾斜、旋转,仿佛要完全翻转过来,让我们能对这裸体一览无余,眼光游走,随着她身体的曲线和反曲线。

床看着不太舒服,它的床罩太薄、太硬。总的来说,它与女人明显的安乐情绪不协调。人们会想起囚徒的稻草垫子,而不是滋长未来激情的温床。

时值1942,这一年德国占领了巴黎。过低的屋檐下,能感受到空气不足。水泥的颜色覆盖了从灰色到黑色、再从黑色到各种灰色阴影的范围。阴影逐渐缩小到一个点。在它的角落里,这个房间没有想好是要提供保护,还是要展现威胁。各个角落掏出一个空间,或者可以说它们闭关自守,向内投射,冲向房间内的人。房间内部扭曲,就像一个因为外力变形的纸板盒子。女人尖尖的头和乐器一起,两个角度构成某种怪异的和谐。这些只是看上去巧合,支离破碎的人物背后是另一种逻辑。

人物们看起来被打成了碎片,而且有人试着要把她们拼在一起,却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做。他们很着急,却无法回忆起这些碎片是怎么放在一起的,而且同样无法找到所有丢失的部分。有些可能滑到一边去了,要不然就是被重击完全粉碎。而且,还有人在看着,所以速度十分重要。她们的姿势必须摆好,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其结果,就是冷静和混乱的古怪混合。世界错位了,不过其中的一切都还能认出来。

我们回想起平静的时光,至少回想起某些特定时刻。一瞥,仅仅是一些琐事,微不足道的事情。就像历史本身,照片都被撕碎了,只剩下碎片,这些碎片还能重新粘贴回去,只是不完美。不再有什么延续感,无法把一个事件接续另一个事件;所有这些无足轻重的时刻,我们感受到它们在我们指间滑过,没有哪个还能持久。一种紧迫感打破了这段思绪。所有现实的碎片都已获得同等重要性,每一片都比以前更有价值。它们可以证明保存下来的东西。

对于晨歌来说,这是奇怪的时间和地点。标题让人回想起悠久的传统,从16世纪文艺复兴时期的威尼斯画派,延伸到19世纪的安格尔,他们全都赞扬视觉与音乐之美的联姻,将身体的曲线与悠扬婉转的旋律结合在一起。从伊斯兰闺房中的神秘,到奥林匹斯山的壮伟,宫女和爱的女神们慵懒倦怠,聆听着总是与她们的身体呼应的音乐。她们是欲望的图景,存在于以艺术与爱为永恒法律的世界。

人们会想:这些已经没剩下多少了。毕加索笔下那拼凑在一起、斜倚着的女人,很容易让人产生讽刺感。另一个任务,她也不大可能冒险弹奏乐器,因为上面没有弦,也就变成了有讽刺意味的存在。

曾经用来表达完美之美的主题,为什么现在要用一幅画虐待它?而且,在这个恐怖时期,一个人怎么还能清晰观察这样的一个世界?正确的比例已经失去。对于如何使用美的指示也都被抛在一边。现实如此骇人听闻,我们怎能接受历史的停滞?为什么一个人不能用尽所有力气,去会想这种美,即使结果只不过是它扭曲的遗迹?

构成这些女人的元素可能来自不同人。一个艺术家用这种方式作画,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早期画家,特别是古代经典画家们,常常从不同模特身上选取最好的部分,以创造出完美的、自然界不可能存在的图像。他们会用一个人的体型,另一个人背部的一块儿,第三个人的脸,等等等等。这种方式产生的雕塑或人体,就像某种纲要,不同部分的集合,聚集在一起,创造出理想化的印象效果。

毕加索笔下的身体表现出异质性,会让人以为他也采用了同样方式,有意强调他的模特迥然不同的特质。他使用古典手法的个人方式,变成了对于回收的歉意。他画出的,是一个回收过的裸体。评判标准不再是绝对的美,甚至跟美没有关系,只是存在,如此而已。

毕加索什么都没有破坏。多亏他,他的人物保持住姿势,等待更好的时间,似乎进入沉思。毕加索帮助她们坚持。他赋予她们生命,为希望伸出援手。而且,握住曼陀铃的手举起的方式,让人很难说它到底属于谁:是女人的左手,还是画家的右手?画作将碎片放在一起。它的人物适应了困惑的现实,表现出合作的态度。地上有一个空空的画框。有些画逃走了,其它的会过来。

曼陀铃的演奏者坐着,身体侧向椅子一边,她的脚底是灰色软毛毡。她的肚皮上有鸟的轮廓。她裙子的颜色通常是哀悼时用的:我们这里看到的场景有某种仪式感和庄严感。但是她的头发是绿色的,脸完全是蓝色的。生命激动人心。自然已经就绪。田野不远,天也是。这幅画让人看到未来的自由。



孩子和鸽子


蹒跚学步


桌上的头骨、海胆和灯


杜·韦尔·加兰特广场


加泰罗尼亚自助餐


鲜花



西红柿


公牛


公牛


公牛


儿童和花朵


水壶和头骨


静物


水壶、蜡烛和搪瓷锅


韭菜、鱼头、头骨和水壶


斗牛场景


头骨和韭菜


公牛


公牛


和谐


头骨、书籍和油灯



墓地


生命的欲望(田园)


在椅子上的猫头鹰和海胆


扶手椅上的头骨


尤利西斯和海妖


公鸡和菜刀



鸽子


静物


桌子上的静物


在母亲怀抱里的克劳德


玩球的克劳德


厨房


两岁的克劳德和他的玩具马


牧神头像


穿蓝色礼服坐着的弗朗索瓦丝


在玩耍的克劳德和帕洛玛


弗朗索瓦丝·吉洛、帕洛玛和克劳德


沙滩上的骑马斗牛士


儿童半身像


法落利炊烟



地中海风景


吃早餐


在海滩上玩耍的儿童(贝壳)


母亲和孩子



玛丽·泰蕾兹·沃尔特

47岁的时候,毕加索结识了17岁的金发女郎沃尔特,他深深地被这位散发着青春的异性征服,他们的关系成为与毕加索交往中女人的神话。


戴花环的玛丽·泰蕾兹·沃尔特


坐着的玛丽·泰蕾兹·沃尔特


女主角(努施·艾吕雅)

“我爱夏娃,我要把他写到我所有的作品里”。随心所欲的构图与割裂形体的重组,在他的艺术世界里用全新的方式讲述着他的女人们的故事。


保罗·艾吕雅


蜡烛和水壶


烛台和鲜花


餐具


水果


面包和饮料


房子旁的花园


房屋


玛丽·泰蕾兹·沃尔特


玛丽·泰蕾兹·沃尔特


戴贝雷帽、穿格子裙的玛丽·泰蕾兹·沃尔特


公鸡


蜡烛、调色板和红色的牛头


牧神头像


头像


戴着草帽吃冰淇淋的男子


戴草帽的男子


玛雅和玩具船


母亲和孩子(玛丽·泰蕾兹和玛雅)


玛雅头像


玛雅和玩具娃娃


坐着的弥诺陶洛斯(牛头人)


橙子和水壶








长按二维码关注四维美学
大家共同的精神家园与自我崇高之路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