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聚设计力量，推动美丽乡村建设
本文为党小勇先生在由农业部美丽乡村创建办公室、同济大学、海门市人民政府联合举办，由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和经济与管理学院、上海同济城市规划设计研究和江苏省海永镇共同承办，由江苏省美丽中国（空间）建筑设计产业园协办的“美丽乡村创建论坛”上所做的报告。文字为速记整理稿，未经作者审定。
各位老师、各位同学，下午好！
今天说是做报告，我觉得非常紧张。关于美丽乡村，我觉得这个概念太大了。做了25年的投资，在海永镇里待了两年，今天就我的一点点工作体会和大家交流一下。
我觉得最近一段时间整个信息量特别大，整个国内的经济情况大家可能随着新闻的报道等等都知道，逐渐走一个下行的过程。尤其我觉得昨天看到了一个新闻，习总书记提出来了一个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我看到名词的解释以后，心里是一种比较凄凉的一种感觉。所谓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跟过去的需求侧结构性改革不一样。温总理当时4万亿的投资是根据政策来刺激整个市场，导致过剩的产能市场需求。供给侧是什么？就是你这个人可能身体出毛病了，感冒了，略微吃一点中药，更多靠自己撑过去。我觉得在未来投资行业当中，要靠我们自己来调节、支撑，最大的调节是投资人心态的调节。
目前国内最大的问题是什么？第一个产能过剩，第二个房地产过剩，第三个是金融风险。回到美丽乡村，美丽乡村建设是很麻烦的问题。我觉得任何的发展、建设都离不开投资，投资就离不开资本。资本是要干什么的？是要挣钱，是要最大收益下挣钱。中国的资本，我认为是极为不健康的，这是我个人的观点。为什么极为不健康呢？当时在90年代初南巡之后，中国形成了接近上万亿的不良资产，97年朱总理在的时候进行了结构性的调整，刹住车，中央政府花了非常大的代价，花了十年的时间处理七七八八的，占到了70%以上，整个当年上万亿的不良资产里面有7000亿是损失掉了。30%是什么？中央银行通过发行票据来弥补各商业银行的亏损。
我觉得现在的风险是什么？上一周我看到一个数据，截止到去年底，全国银行类金融机构的整个放贷规模70万亿，新一轮的不良资产又开始了，短短不到几年的时间，又增加了3-4万亿的不良资产，非常可怕。现在作为投资人怎么办呢？过去十多年房地产的迅猛发展，从去年下半年开始逐渐刹车，政策大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处于这么一个状况。所有的这种投资，实际上基本都离不开各项资本以及银行金融机构的支撑和扶持。去年年底以后，所有的政策性放贷倾向于实体经济。中国的实体经济还不是很健康，结构还不是很完善，所以导致了这一部分政策性的放宽，基本上70%处于不良。也就是说未来5年还要出现3-5个亿的不良贷款。
今天上午听到农业部美丽乡村办魏主任说我们现在有钱，接近4万亿的外汇美元存款，实际上中央政府钱应该是有，但是给不了你。我觉得在美丽乡村建设方面，更加难以引导。银行是以盈利为目的的，去年年底整个金融政策的导向往实体经济方面来，已经导致了70%的经济都亏损，美丽乡村建设你投下去得花多少时间来收益呢？我今天上午看到的八九所院校对海永镇的规划，我挺欣慰的。海永镇整个的规划、投资不可能是几亿的投资，有一些点是非常小的，这种规划是务实的规划，不是脱离实际的规划。现在的环境是非常麻烦的，我觉得美丽乡村如何来建设和发展，我们一直在讨论这个问题：中国有没有宽容的资本？能够不考虑在一两年的时间或者是3-5年的时间回收，每年的收益率达到20%、30%以上。为什么呢？因为过去十年，你们知道欧美所有的投资，正常的回报3-5%是很棒了，在中国的投资如果低于3-5%，是没有人去看的。所以在美丽乡村的建设方面，我们就有期盼，会有一种健康、长期性的投资参与美丽乡村的建设。
我不是专业对美丽乡村研究的人，我是做企业的。实际上我们这三四年的时间一直在考虑做产业园。说句心里话产业园是特别不好做的，可能大家认为的文化创意产业园都是北京的798、上海的八号桥、新天地等等，这种文化产业园会越来越少，基本上没有。我们做的是什么？我给大家介绍一下。
上午魏主任说的一句话我很认同，美丽乡村要持续，要有什么样的产业适合美丽乡村的发展，这一点很重要。我们这个企业成立在08年的时候，当时08年雷曼兄弟倒闭，整个全球性金融危机出现了，导致了大量沿海的加工业、代工行业关闭。时任广东省委书记的汪洋副总理去顺德调研，在参观了碧桂园这种千亿的企业后，他问顺德区委书记，你们这边有没有工业设计企业？当时都没有听说过，工商马上查，找到了一家工业设计企业，规模也就一间教室这么大，大概4-5个学生，4-5台电脑。
当时顺德区的相关部门就请我们到那里做一个顺德工业设计园，请了5家，包括我们这一家6家，短短3年时间做到了80家，现在是150家，大概有3000个设计师。前年习总书记也去看了。这一个工业设计集聚，对整个顺德地区，乃至珠三角的制造业，尤其是家电行业带来了什么？带来很多过去由单一产品为主变成了多种系列，甚至是上万个知识产权产品的企业，整体产值、附加值都越来越大。
基于此我们大概花了4、5年的时间，我们在福建的晋江，搭建了海峡两岸福建晋江国际工业设计园，主要做服装鞋帽的。我们到那里以设计带动地方传统产业的转型，是要看到地方传统产业的需求。我们在顺德做工业设计，是家电行业要转型，到福建晋江，服装鞋帽是主要的产业。这一次我们在江苏是做以科研为主的——江苏武进工业设计园，我们在长沙——中国（长沙）创新设计产业园，我们在济南——济南国际创新设计产业园，都做了园区。实际上我到现在还不认同我是企业家的角色，我们公司架构是企业，我们做的主要不是自己开发建设园区，是根据地方产业的需求，以设计的方式给地方政府建议，集聚一批需要转型的相关设计产业，为地方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来提供协助服务。
我们在海永镇已经接近两年的时间了，我们为什么要到海永镇？当时是考虑南通的技术产业要转型，对接上海的庞大的现代服务业中的相关设计机关，我觉得可以为南通的传统建筑产业转型服务提供帮助。我们到了海永镇了以后，我们发现那里更加适合做4万个乡镇的示范样本，因为海永镇不大，真正的面积就9平方公里，适合做美丽乡村。我们往下走考虑的就是把适合于美丽乡村建筑形态的未来科技化的东西在海永镇做了一个展示，再由政府来引导做一个实践，让有关设计机构结合民宿发展到海永做实践，形成海永镇未来的一个产业，这是我们的想法和思路。
我们过去做园区都是很简单，就是政府来给我们提供一个旧的厂房改造，这是在城区。在城郊，肯定是政府帮我们建一个东西。因为像这种投资一般很少来找社会机构投。回到最初话题，这种投资你怎么去营利？没办法去营利。靠收租金的话，你要集聚必须要先免租，怎么收租金？很多旧厂房的产权不明晰，新建设的类似园区又地处城乡结合部，市场化程度比较低，而且这种园区基本上是工业用地为主，产权分割起来又存在问题。这种现代服务业的园区只能是政府来引导，所以我们觉得政府真的非常不容易，非常辛苦做这些事情。
我们就是做运营和服务。像我们这种以设计为主的产业园的搭建和集聚，主要是以政府发包，或者是政府投资，或者是政府先行投资而后来回购，通过金融支撑。金融行业基本上对民营企业是不放贷的。前天看到了一则新闻，中国钢铁产业的一个非常大的央企叫中钢，一个副部级单位，面临最大的问题是全部债务2000个亿，下一步是破产还是重组，没有办法往下走了。中国银行是它最大的债权人，这里面就涉及到500多个亿的债权。金融支撑对谁可以做事？对政府，政府又不可以担保，只能通过他的平台公司做，下一步政府的平台公司何去何从现在也不知道。现在因为政府的平台公司也存在大量不良资产的剥离和重组，下一步是不是存在，是不是以企业的发展形式进一步续存呢？这一点也是要考虑的。
图 企业集聚的合作建设模式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现在大概有8个园区，服务于各类设计机构，主要以工业设计机构为主。我们大概服务了400多家这种设计机构，全国这种设计机构确实不太多。通过8年的时间，从三五个人看着它发展到三五百人。我们怎么做呢？主要是两个手段，第一个手段搭建一个孵化系统。这个孵化系统或者有创新技术，你带创新技术来或者你有创新团队，通过我们搭建产学研合作的平台或是公共服务平台，通过孵化产生一种创新产品和实践相结合的、能够商业化转化的创新产品和一些已经属于正常发展壮大的设计企业。
我觉得每一次的经济周期之下，都会产生一批新兴产业和新兴团队，这是必然的。我们更大的一个手段之一就是资源整合，我们通过跟高校、行业协会、社会团体机构、政府，包括金融资本合作。
经常会有人问，你们搭建这么一个园区，政府给你们很多的引导，你们到底能为地方产业做什么服务？实际上我们能提供非常多的服务。我们通过自己搭建研究院，通过一些产品的开发，我们这种产品的开发是跟企业共同来合作，为一些传统企业提供技术服务。我们还可以合作做一些信息化建设。更大程度上设计企业最喜欢入住我们园区的原因在于我们实际上是一个大的整合平台，通过孵化来帮助入园企业申请到政府的一些扶持资金，这也是设计园区最希望看到的方面。
单个设计园区发展起来非常难，我们做了一个沿海的布局，从广东、福建、山东到江苏，各个园区之间建立一种共生众享、互联互通的文化。我们真正搭建的是一个交流平台。很多人会问，你在海永镇怎么做园区呢？在那里没有市场怎么到那里集聚呢？这是最大的问题，我招商过程中也存在这个问题，因为人口决定了你的繁华程度，决定了商业配套。我们在海永镇的做法和其他的商业园区不一样。我们在海永镇的做法主要搭建的是一个科技展示互动、管理文创和建筑现代化方面的展示和互动。另外是一个交流平台，这个交流平台特别重要，要落实到市场和产业，就是我下面要讲的民宿。
我觉得你做产业也好，做展示也好，做互动也好，离不开高端人才的培育。如何培育高端人才，我觉得除了政府来搭平台，我们可以通过政府的政策补贴，把一些人才向需要人才的传统产业来进行推荐，进行一些产业园的合作。我们在顺德、福建、常州都做过多年的实践了，并取得了一些成果。
我们在海永镇做“美丽中国”空间建筑设计产业园，当时考虑也比较简单，主要是想对接上海的整个设计行业创业市场的群体，搭载在海永镇，进而服务于海门甚至是南通的建筑业。当时是外行做这个事，工业设计可以和工业企业直接服务，这种设计是根本服务不了的，是两条线路。现在江苏省住建厅、南通市都觉得我们这个项目非常好，可以在海门、南通乃至江苏培育一个高端研发市场。因为海永镇环境好、空气好，在那做实验室、科研是有相当好的基础和条件的，所以当时想在那集中一批设计企业，在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一种展示。
我在那里实际上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现在招商招了26-30家的企业了。尽管来这里办公的人还不多，他们实实在在注册了。现在建筑设计企业遇到了什么问题？他们遇到的问题和房地产遇到的问题是一样的，房地产现在做了这么多年要转型做产业地产，产业地产没有相应的这种土地、政策及相关支撑。实际上相关的税费、开发等方面还是按传统的房地产开发模式在走。但是在市场方面会遇到很多的问题，很多情况下想把房地产方面转到资本市场，资本市场未来这种概念的空间会越来越小。设计机构也是如此，今年都遇到了寒冬，我说你们也要转型。往哪里转？过去一线城市、二线城市一接几百万的大单。未来上百万的大单不可能再有了。未来在哪里？在乡镇，乡镇不是搭建，是改。怎么来改？怎么将乡镇的自然环境和建筑材料相互协调利用？我觉得要动这个市场的脑筋。否则以后会出问题的，也许他们几年前有一些积累，要不然就彻底转型改行，不要做建筑设计，这也很难。我觉得必须要转，到我们那去做展示、做实践、做体验。有可能会往民宿方面进行一些倾向尝试探索。
民宿也是我们积累了一批台湾建筑设计企业以后他们给我们的建议。当初做空间建筑产业园，我们更多想发展建筑科技以及建筑科技服务，这是我们当时发展考虑的两条线路。民宿我觉得全世界都有，欧美、亚洲、中国实际上都有，我觉得每个人对民宿的理解也不一样，但是我觉得民宿最大的问题在于结构搭建和运营服务。长三角目前有很多民宿，我自己都体验了好多家，包括苏州、浙江等地。但是相比较来说，我觉得在行业组织和法律法规方面跟台湾是有差距的。台湾的民宿和日本的民宿实际没有差别，是一样的。台湾的民宿实际上是有合法牌照的。在乡村的民宿，自己家改就改了，你来住就住了，要发票的话我想想办法给你找，或者你不要发票我就给你便宜一点，或者是之前就说了没发票，很朴素很简单的。你来住一晚上，吃点饭，周边看一看就走了，实际上没有真正的活动内容。真正的民宿是你明天来，上午要参观什么活动，下午要参观什么活动，晚上要参观什么活动，这种民宿现在差距还是非常大的。
海永镇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地方。地处崇明，管辖是江苏，8平方公里是万亩良田，留下来的民居很散，也有很集中的一片，非常适合发展民宿。我们做了调研后发现现在长三角的民宿市场需求非常大，想象不到的大。我们当时在想，我们的民宿要做什么？要更多的加入一些设计进去，而不是外墙是徽派的。我觉得通过设计的元素，更多的强调自然的景观，这是我们的想法。
海永镇5000多的户籍人口，常住人口大概3000多，基本上都是老人。在那里的老人很长寿，七八十岁了，你看不出来，身体还很硬朗，照样干活。我觉得在海永如果能集聚200-300个设计师，海永镇整个的人口结构会发生变化，内涵也会变了，会产生美丽，很有可能会变成一个美丽生活乡镇了，这是我们想做的。一个大的乡镇，没有实力非常雄厚的资本支撑是做不到的。我觉得在海永镇把结构搭建好，政府、党委支持，企业的集聚，人口结构发生变化，将海永镇从一个沉闷小镇变身为活力小镇，产生非常有意思的变化，这是我们想看到的。
美丽乡村的产业结构不是说出来的，必须自己慢慢培育出来。也包括当前正在海永从事发展和投资的企业，我们现在也慢慢在梳理和调节。所以我觉得这是我们企业对美丽乡村、对海永镇一个未来的期盼。
简单讲这么多，谢谢大家！
（报告整理人:杨犇、奚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