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特大城市远郊乡村生态保护与修复规划研究——以天津蓟州区为例【学术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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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2月5-6日，中国城市规划学会乡村规划与建设学术委员会年会在贵州大学举办。本次年会以“全面小康与乡村振兴”为主题，由贵州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贵州大学管理学院、贵州省安顺市西秀区人民政府、贵州省城乡规划设计研究院、贵阳市建筑设计院有限公司承办，贵州省城市规划协会、贵州省城市科学研究会协办。会议邀请天津大学建筑学院陈天教授做题为《特大城市远郊乡村生态保护与修复规划研究——以天津蓟州区为例》的学术报告。

本文由贵州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李婧璇，乡村委志愿者、哈尔滨工业大学杨亚妮，乡村委志愿者、贵州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全晓澍，上海同济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中国乡村规划与建设研究中心主任研究员邹海燕，根据会议听录稿及主讲人PPT整理校对，特此感谢！

本文已经秘书处审核，未经发言人审定。

开卷有益

主讲人

陈天

中国城市规划学会乡村规划与建设学术委员会  委员

天津大学建筑学院城市空间与城市设计研究所  所长、教授

本报告以天津市蓟州区为例，阐述了经济发展活跃地区，即特大城市远郊乡村的生态保护与修复的规划策略，主要内容包括乡村振兴的发展背景、乡村生态保护的关键议题、以蓟州区为例的生态条件梳理与保护策略。

一

新时期乡村振兴下乡村的发展背景

1

明确对从“农村”到“乡村”的新型本体认知

乡村振兴绝不能延续简单“就经济搞经济”的工业化思维，而应从政治、经济、文化、生态、历史的整体角度系统性加以解决。

2

明确从“一体化”到“融合”的新型城乡关系

其次，要明确从“一体化”到“融合”的新型城乡关系。新时期的城乡关系构建需要改变以城市为中心的传统城乡关系，促进城乡融合、城乡平等发展新格局的形成。我国城乡关系发生了历史性变革，城乡发展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从“统筹城乡发展”到“城乡发展一体化”，再到“城乡融合发展”，既反映了中央政策的一脉相承，又符合新时代的阶段特征和具体要求。

我国城乡关系发展历程

3

明确从“绿水青山”到“金山银山”的新型生态诉求

当前，农村地区面临着生态环境污染严重、生态环境退化、保护意识薄弱等困境，生态文明建设要积极践行“两山”理论，而“绿水青山”与“金山银山”之间需要一定的转化方式。一方面，应重视绿水青山的文化传承，提升农民的参与度、获得感和幸福感。制定乡村环境整治目标, 并按照既定目标逐步推进“绿水青山”保护机制；另一方面，应着重推进依托当地生态环境衍生或延伸的相关产业发展，拓宽发展思路，探索发展“绿水青山”的内生性产业。

农村生态文明建设困境

4

明确从“人地钱单向输送”到“全要素双向流动”的新型生态要求

农村生产要素单向输送城市是导致乡村衰落的重要原因。因此，促进城乡要素的双向流动是实现乡村振兴的重要途径。贯穿于城乡互动全过程的人口、土地、资本、信息、技术、生态等多要素的双向流动，则是构建城乡融合发展这一良性关系的核心所在。

双向流动的城乡要素

二

特大城市远郊乡村生态保护的关键议题

天津是“京津冀”经济圈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区域协同发展战略中，生态空间统筹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而作为半山地的蓟州区，处于在天津、河北、北京三地交界，在京津冀的发展中承载着生态层面的重要空间，生态发展对于城郊经济的发展也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因此通过蓟州案例，来看特大城市远郊村镇的发展规划。

1

促进城市远郊生态格局与乡村生态环境融合

城市远郊乡村处于城市最外围，自然生态环境良好，基本农田集中连片，受大城市空间扩张的影响较小，是城市的粮食主产区和重要生态保育地。远郊乡村的发展，需要进一步融合远郊生态格局，夯实并优化乡村的农业生产和生态保育的本底功能，防止出现乡村生态环境破坏和生态功能的异化。

《天津市蓟县城乡总体规划（2008-2020）修改》

2

要兼顾生态保护与产业培育平衡

产业振兴是实现乡村振兴的首要与关键。要求在自然系统承载能力内对乡村的产业、自然与社会等系统进行耦合优化，协调自然社会与经济可持续发展，即 “产业生态化”；将生态环境资源作为特殊资产进行运营，以满足城乡居民休闲游憩等需求，促进经济与生态良性循环，即 “生态产业化”。

蓟州区矿山复绿行动

3

推进现代健康生活与乡村生态文化对接

疫情之后，脱离都市回归乡村寻求自循环的理想社会生活方式将成为一种时尚，都市健康需求在乡村生态文化中得到实现定将成为大众趋势，是康养业务的高级理想形态。第一，以村落及山、水、林、田、湖、草为自然景观文化要素；第二，基于地理气候特点与生态环境禀赋的大自然健康产品系列；第三，与城市远郊形成定制式闭环链条，形成良好的城乡互动生产、消费服务系统；第四，形成新的城乡部落制健康文化休闲综合体。

首批国家森林康养基地：蓟州区九龙山森林康养基地

蓟州区尧舜牡丹康养小镇

4

加强生产生活单元与生态空间适配

乡村是一个基于“生产、生活、生态、生意、生命”融合发展的特定空间组织，乡村空间生态化规划设计的核心在于整合提升乡村的生产-生活-生态系统，进而构建一个稳定和谐、三生融合的空间单元。

乡村产业空间组织模式

5

保障大都市外围建设与乡村生态风貌协调

大都市外围开展建设的同时，要维持和保护乡村的传统风貌特征，重视对农业耕地的保护，重视对自然景观地区的保护，美化乡村景观。

蓟州区大峪村宅基地风貌

三

蓟州区乡村生态条件梳理

1

基本情况

蓟州区位于天津市北部，燕山南麓。东临唐山，西襟北京，南联天津，北靠承德，为四市的腹心地区；是天津市历史文化名城，京津唐生态绿心，中等规模的旅游城市。总面积1590平方公里，其中山地面积840平方公里，平原面积504平方公里，洼地面积245平方公里。蓟州区南距天津市中心城区115公里，西距北京市中心城88公里，东距唐山90公里，北距承德220公里。蓟州区是天津市唯一的半山区，天津市的“后花园”，被列为全国生态示范区、第一批国家新型城镇化综合试点地区。下辖25个建制镇，1个乡，949个自然村，全区总人口约87万人。

蓟州区位图

2

自然环境

蓟州区地处太行山与渤海之间，地势北高南低，形成北部燕山山区和南部平原区，北缘最高点1078米，南部最低点1.8米，南北高差1076.7米。水资源丰富，于桥水库是天津市水源地，是水资源保护的重点保护区；森林生态资源丰富，有盘山风景区、九龙山国家森林公园等自然生态风景区。

蓟州区周边自然资源

3

历史人文

蓟州区文物古迹、风景名胜众多。古塔寺庙、古树碑刻、古遗址、古墓葬遍布全县，有出土、传世、革命文物上万件，现存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3 处，天津市文物保护单位24 处、区文物保护单位13处。其中，独乐寺是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是天津市现存最早的古塔。

蓟州区文物古迹

4

产业经济

蓟州区是天津市旅游业发展的核心地区，是京津冀地区的生态旅游基地。以旅游为中心发展相关产业，实现休闲度假游、风景观光游、文化体验游和乡村特色游的协调发展，成为蓟州区经济繁荣发展的主要方式。同时，蓟州区是国家绿色食品生产区，初步实现了基地、企业、市场的对接，使蓟州区的绿色食品产品在京津打下了基础，并逐渐走向全国。

图3-4 蓟州区城市产业发展结构图

四

乡村振兴下的蓟州区乡村生态保护与修复规划策略

1

构建高质量的大生态格局

（1）响应京津冀生态环境一体化

京津冀生态环境协同保护是京津冀协同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蓟州区是国家三北防护林的组成部分，是京津冀地区重要的生态保护功能的重要连接点，是北京外围屏障之一、天津市的生态环境屏障。依托其便捷的区位，发挥生态资源与地理优势，积极融入一体化协同区，打造高质量、一体化发展战略样板。

蓟州区与京津冀区域格局示意图

（2）稳固生态安全格局

基于环境功能区划、城镇开发、旅游开发等综合生态保护要求，划定生态红线、生态黄线及其他生态保护区，加强蓟州区北部山区重点风景名胜区、地质公园、自然保护区，东南部水库区生态红线，以及南部湿地生态红线的生态保护工作。划定生态保护范围、生态红线、生态黄线。通过划定村镇级别生态保护范围，严格管控村镇生态空间，构建稳固的生态安全因子。在生态红线区内，除已经依法审定的规划建设用地外，禁止一切与保护无关的建设活动；在生态黄线区内，从事建设活动应当经市人民政府审查同意。

蓟州区生态保护用地

（3）乡村生态空间环境保护与修复

山林与河道水系的生态修复要因地制宜，应当兼顾生产、生活、生态、景观、御灾等功能。包括：

山体修复，通过恢复为农业用地或恢复到原始状态，有效地重建被破坏的景观，并营造新的生态景观；水体修复，沿水库建设湖滨带，种植乔木、灌木、草等，在沟口建坝围坡等措施，减少水土流失，改善入库径流水质。

山水林田湖草是乡村生态共同体，必须停止过度依赖资源消耗带给生态环境的伤害，加大对已被破坏生态系统的修复力度，全方位、全地域、全过程地开展乡村生态空间环境保护修复工作。应遵循自然生态原则，挖掘乡村内在潜力，构建良性循环的生态农业，采用科学规划和生态修复技术，探索乡村生态环境建设的新模式，将“生态”落实于本质，从根源上解决乡村环境危机。

乡村环境污染的主要因素、应对策略及措施图

2

重塑乡村生态产业新格局

（1）创新引领下的乡村生态产业培育

结合创新技术与先进模式发展现代农业，与优势二三产业互联，丰富乡村农业发展内涵，巩固乡村地域产业发展基础。打造特色村庄、培育创意氛围、孵化本地文创企业；打造创意驱动的特色小镇；注重创新应用，构建产业创新生态体系。

乡村特色产业

（2）要素流动下的城乡生态产业协同

城乡发展的公共政策重点是优化调控空间资源，通过合理的空间布局促进城乡社会经济的协调发展，通过搭建空间平台引导城乡关系良性转型，进而带动城乡生态产业协同发展。完善小城镇联结城乡的功能，承接一定的产业和公共服务。因此规划中要注重公共服务设施的均等化、生产生活环境优化提升，双向推进城镇化空间转型。

要素流动下的城乡生态产业协同

（3）生态导向下的乡村产业转型

充分挖掘乡村生态资源价值，探索美丽乡村的特色化差异化发展方式，盘活并利用好乡村生态旅游资源，告别传统的乡村旅游困境，打造乡村生态旅游产业新业态。

村庄特色发展图

3

共筑乡村生态文化新价值——传承与创新

（1）乡村生态文化保护

乡村生态文化是人类在长期实践活动中追求生态平衡和环境保护的所有成果及活动，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乡村文化。推进乡村文化振兴与乡村生态振兴相协调，关键是要加大对乡村传统文化的保护力度，构建引领乡村振兴的生态文化，不断增强广大农民群众的生态环境保护意识。

（2）乡村生态文化传承

因地制宜，发掘具有地方乡土特色的生态文化载体，并与生态文明理念相融合；借助乡村的森林、河流、田园等生态环境资源，传承乡村生态文化活动与业态，提供具有浓郁乡土气息的生态文化产品和服务。

（3）乡村生态文化创新

充分挖掘自然资源的文化价值，培育有利于乡村文化的生产力要素，借助网络平台提高流量和关注度，积极拓展具有特色乡土题材的影视、出版等现代文化产业，发展提升生态文化创意的新兴产业，实现生态保育、遗产保护、艺术创作、传媒推广等有机统合。

乡村生态文化活动与业态

4

谋划活力的乡村生态新空间

（1）蓝绿交织的生态空间生长结构

构筑蓝绿交织的生态网络，既可以为野生动植物提供多样化的生境，又能够有效调节气候，并能够形成一定的生态屏障，为城市、村镇提供环境缓冲地带。

在蓟州区别山镇镇域村庄规划中运用“源-汇”生态理论技术，提取乡村生态要素，构建村镇“源-汇”要素评价体系，以此识别生态廊道及生态网络，构建绿色、和谐、宜居的生态景观格局。

村镇“源-汇”要素评价体系与生态景观格局

（2）功能适配的生态空间组团布局

村镇空间是村庄生态 、生产、生活的重要空间载体，三者互动关系和空间比例决定了区域生态景观格局。根据乡村生态类型对乡村进行分类，包括滨水型、山林型、园地型、田野型等四种类型，分别提出不同的生态保育策略。

依托乡村主导产业发展对乡村进行功能分类，分别提出不同的功能适配方向和发展策略，以实现差异化的特色发展。传统村落空间经过建筑提升、功能置换，植入嫁接等方式，引入城市功能和城镇就业人员，落实各类型乡村功能适配。

村庄生态模式图

不同功能发展类型的村庄生态空间组团布局图

5

彰显独具特色的乡村生态风貌

（1）乡村生态肌理的保护与延续

在山林型历史文化名村西井峪村的保护规划中，通过对乡土建筑、文物古迹、街巷空间、村落形态、田园环境、乡村文化、邻里关系等的梳理整合，对村落整体风貌的继承、维护和发展利用。

西井峪国家级历史文化名村保护规划

滨水型村庄村的规划中，遵循村庄建筑肌理，注重建筑和环境的融合；依托于桥水库良好的生态景观，创建活力的公共空间，突显滨水风光，同时做好保护水源地生态环境的工作。

大巨各庄村规划设计方案

园地型村庄营房村的村庄建设规划中，遵循村庄建筑肌理，注重建筑和环境的融合；依托周边良好的生态景观，创建活力的公共空间，突显田园风光，保存地区乡土特色。

营房村规划设计方案

（2）乡村特色风貌的修复与塑造

蓟州区乡村建筑主导风貌，以红砖红瓦民居建筑为主，形成于震后重建时期，在乡村建筑中占有较大比重，是区内最为普遍的建筑特征。而北部山区部分乡村建筑保留了青砖灰瓦、石材建筑等体现地方特色风貌的建筑形式，应当予以充分的保护和延续。

不同片区乡村特色风貌引导案例

蓟州区拥有多样而富有特色的乡村，乡村风貌应当充分尊重各类乡约，顺应村民意愿；保护传承原乡特色，突出本地特征。，例如大峪村位于蓟州区东部马伸桥镇，地处燕山山脉低山丘陵区，村庄沿山谷呈带状分布，地势北部和西南高、东南低。村庄住宅沿山谷两侧台地错落布局，是典型的山地村落。

大峪村规划设计方案

（3）乡村生活空间的引导与管控

综合考量蓟州区各乡镇村庄的区位条件、城乡关系、生态环境、特色资源等因素，将村庄发展类型划分为镇中村、特色村和一般村，并分别对其制定村庄建设与整治要求，提出相应重点建设项目、标准和时序，对乡村建设发展的通过正确的引导和管控，从而实现乡村特色风貌的保护和延续。

蓟州区各乡镇村庄发展指引

蓟州区各乡镇村庄建筑设计指引

图文 | 李婧璇、杨亚妮  整理

校对 | 全晓澍、邹海燕

编辑 | 孙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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